如何防止快速发展的城市衰退

暴力在全球范围内不断下降，但是在南部地区人满为患的城市里——譬如阿勒颇、巴马科、加拉加斯——暴力在不断的上升，毒品交易、高失业率、民间不安这些因素催化暴力的发生。安全调查员罗巴特·木伽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脆弱城市”——一些高速发展的城市，但是这些城市的基础设施不成熟，政府常常低效。他讲述我们现今所面临的四大危机，并提供改善方案。

我们可以在未来三十年内

将全球暴力性死亡率减半。

我们只需将谋杀犯罪率
每年降低2.3%，

并且我们可以做到。

你不信我？

世界各地顶尖的流行病学家和犯罪学家

似乎认为我们做得到，我也认为做得到，

但前提是我们关注城市，
特别是最为脆弱的城市。

这是我一直关注的问题。

二十年来，我工作所处的国家和城市

都充斥着冲突、暴力、

恐怖主义，或者样样皆由。

我曾经跟踪枪械走私分子
从俄罗斯跟踪到索马里，

我曾经与阿富汗和刚果的军阀合作，

我曾在哥伦比亚、海地、斯里兰卡、
巴布亚新几内亚，清点尸体数量。

话虽如此，你不需要身处战争前线，

才感觉到我们的星球正失去控制，是吧？

大家明显都感觉到，
国际动荡是新常态。

但我希望大家深入观察，

就会看到暴力的地理面貌正在改变，

因为被冲突和犯罪操控的，
不是我们的国家，

而是城市：阿勒颇、巴马科、加拉加斯、
埃尔比勒、摩苏尔、的黎波里、萨尔瓦多。

暴力正向大都市迁移。

也许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对吧？

毕竟目前大部分人居住在城市，
而不是农村。

600个城市，包括30个大城市，
就占了全球GDP的三分之二。

但说到城市，

话题大都由北部地区主导，

所谓北部地区，
是指北美、西欧、澳洲和日本，

这些地区的暴力率
处于历史新低点。

因此，城市的热衷者聊的是
城市的胜利、

创新阶级的胜利、
说市长们会统治世界。

我希望某天市长真会统治世界，

但是，事实是，

我们没有真正地听到
南部地区的声音和形势。

所谓南部地区，我是指
拉丁美洲、非洲、亚洲

在这些地方，暴力不断加剧，

基础设施捉襟见肘，

有时政府管理不过是理想，
难成现实。

目前，一些外交官、
发展专家、专业人士在关注

会决定21世纪安全的
四五十个脆弱城市。

会决定21世纪安全的
四五十个脆弱城市。

我认为，这些脆弱城市
会直接决定未来的秩序和稳定。

因为战争和人道主义行动

将会集中发生在我们的城市，

为发展而起的斗争，

无论是消灭贫穷、

普及医疗保健、还是击退气候变化，

成败关键都在于城市中的
破屋、残楼、贫民窟。

我想向大家介绍

定义现时代脆弱性的四大危机，

倘若我们能够处理这些危机，

我们就可以解决致命暴力问题。

那么我们先由积极的谈起。

事实是，我们现今生活在
人类历史上最和平的年代。

司提芬•朋克和其他人表明
现今冲突的强度和频率

是处于一个怎样的历史低点。

目前，加沙、叙利亚、苏丹、乌克兰

这些国家的冲突可怕恐怖，

在暴力持续下降50年之后，

这只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往上攀升的点。

此外，我们注意到凶杀案大大减少。

曼纽尔•艾斯纳和其他人发现

凶杀案下降到令人难以置信的
数百年来的低点，

特别是在西方地区。

现今大部分的北部城市
比一百年前安全一百倍。

武装冲突减少了，
谋杀犯罪减少了，

这是最为了不起的事实，

若是旷古未有，亦是人类历史的成就，

我们应该为此感到兴奋，对吧？

没错，我们应该。

只是有一个问题：
这两个祸害还是跟着我们。

大家看，每年有52.5万人，

无论男女老少，死于暴力。

我、基思•克劳斯和其他人
在做的一个研究表明

5到6万人死于战区暴力。

其余大约50万人死于冲突区域之外。

换而言之，非战争暴力致死的人数
是战争致死的十倍。

此外，暴力正往南部地区迁移，

移往拉丁美洲、加勒比海地区，

移往部分中非和南非地区，

移往部分中东和中亚地区。

世界上50个最危险的城市当中

有40个就在拉丁美洲，

13个在巴西，

当中最最危险的，
是圣佩德罗苏拉，洪都拉斯第二大城市，

每10万人中就有187人被谋杀，
凶杀率实为惊人，

是世界平均值的23倍。

如果暴力正在重新定位，

它亦正按世界新地形重新定形，

因为对于城市来说，
地球不是平的，

像托马斯•弗里德曼常说，

世界尖锐棘手的很。

城市主导城市生活主要方式

是历史上最不寻常的人口结构逆转之一，

而发生得惊人之快。

大家都知道这些数字，对吧？

现今世界人口73亿人；

2050年将会有96亿人。

但大家想想这一个现实：

在18世纪，每三十个人中
就有一个人住在城市，

今天是每两个人有一个人住城市，

将来基本每个人都住在城市。

城市化的扩张
既不会平坦，也不会公平。

90%的城市变迁扩张

会发生在南部地区，
在南部的城市。

城市地理学家
和人口学家告诉我们

一个城市的大小或密度

不一定会造成暴力。

东京有3千5百万人口，

是世界上最大的大都市之一，
也被认为是最安全的大都市之一。

与暴力相关的不是大小或密度，
而是城市化的速度。

我称之为涡轮城市化，
脆弱性的关键驱动因素之一。

你想到这些城市的惊人扩张，

你再想想涡轮城市化，
再想想卡拉奇。

卡拉奇在1947年有约50万人，
是一个繁忙的城市。

今日，卡拉奇有2千1百万人，

占有巴基斯坦GDP的三分之四，

亦是南亚最暴力的城市之一。

达卡、拉各斯、金沙萨

现在这些城市
比19世纪50年代时庞大40倍。

我们在看看纽约。

纽约用了150年来收居八百万人。

墨西哥城的圣保罗
用来15年时间就做到了。

这些超大中小城市是怎样的城市？

这些城市的相貌如何？

首先，这些城市都很年轻。

许多城市都出现年轻人口膨胀。

这算是好消息。

因为这意味着幼儿死亡率下降了。

但是年轻人口膨胀，我们得小心看待。

简单来说，

生活在脆弱城市中的年轻人比例

比其他更健康富裕的城市的比例要高得多。

在一些脆弱城市，

75%人口年龄在30岁以下，

想想：每四个人中就有三个在30岁以下。

就像让帕罗奥图服用类固醇。

看看索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

在摩加迪沙，平均年龄是16岁。

类似的有孟加拉的达卡、
东帝汶的帝力、阿富汗的喀布尔。

东京呢？平均年龄46岁。

大部分西欧城市亦一样。

不是年轻人就可以带来暴力。

那只是多个因素中的其中之一，

但如果青年，再加上失业、缺乏学历，

如果还是男性青年，那就是不得了了。

这些因素都在统计学上的相关因素

所有风险因素发生在青年身上，
会使暴力发生率上升。

在座如果有儿子出于青年阶段，

就会懂我的意思。

想象一下您的儿子，
什么都没有，

经常跟不守规矩的朋友在一起，
四处闯闹。

现在，想象他们没有父母的教导，

没有教育背景，
教育机会受到限制，

在添点毒品、酒精、枪械，

想想他们会变成怎样。

后果可能是不堪设想的。

在巴西，
人均寿命是73.6岁。

如果你住里约热内卢，
抱歉，活少两岁。

但要是你年轻、没受过教育、

没有工作、是黑人、还是男性黑人，

你的年均寿命只能直降到60岁以下。

年轻和暴力是这个国家的头号杀手，

这是有原因的。

城市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毕竟城市是创新的温床，

充满活力、前景、刺激、人际关系。

城市里都聚满了聪明人。

而我刚刚所说的年轻人，

他们认识的数码技术和技术比谁都多。

知识爆炸、因特网、移动通信技术

使南北部地区国家之间的
数码技术差异逐步缩小，

也使南北部地区国家内的
数码技术差异逐步缩小。

但这些新技术是双刃剑，

这我们都耳熟能详。

拿法律实施来举例。

全球的警察开始使用
遥感技术和海量数据

来预测犯罪。

一些警察能够在犯罪发生前
就预测到罪犯的暴力行为。

将来犯罪的场景，
就在今天，

我们需要小心提防。

我们必须协调好公共安全问题

防止个人隐私权利受到侵害。

在创新的，不只是警察。

我们听过坊间社会团体的
举办不少出众的活动，

他们从事本地和全球的集体活动，

可以引起数字化抗议和真实革命。

但最令人担忧的是

犯罪团体利用网络
开始侵略网络空间。

我在墨西哥的华雷斯城工作，

那里的塞塔斯暴力犯罪集团
和锡纳罗亚贩毒集团等集团，

一直劫持社交媒体。

他们利用社交媒体来招兵买马，
贩卖他们的产品，

胁迫、恐吓和杀害他人。

暴力在走向虚拟世界。

现今形势多变复杂

这不过是其中一面。

超级风险还有许多，

并且会直接影响我们时代的脆弱性，

也会影响当今的收入不均、

贫穷、气候变化、
罪犯逍遥法外等问题。

但我们面临着一个严峻的窘境：

有些城市会繁荣发展
促进全球的进步，

但也有城市会跌跌绊绊
拉大家的后腿。

如果要改变这种现象，
我们需要开展新对话。

我们不能只关注那些发展好的城市，

像新加坡、吉隆坡、

杜拜、上海；

我们要与脆弱城市对话。

方法之一可以是

将我们较健康富有的城市
与较脆弱的城市结对，

开展相互学习合作的过程，

分享经验，分享成功与失败。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
萨尔瓦多和洛杉矶。

圣萨尔瓦多市长和洛杉矶市长携手合作

组织前犯罪团体成员
与目前的犯罪团体成员一起，

开放教育班、提供教育、

并且不断劝谕停火停战，

圣萨尔瓦多的凶杀率显著下降了，

过去世界上最暴力的城市，

凶杀率下降五成。

我们也可以关注热门城市、热门地点。

地点对城市暴力形成有着根本影响。

在座是否知道

脆弱城市中1-2%的街道

可以预测该城市99%的暴力犯罪。

拿我生活的圣保罗为例。

过去这是巴西最危险的城市，
现在确实最安全的城市，

方法是将加大力量，

双倍增加信息收集、
热点绘图、警方改革，

在十年内凶杀率因此下降70%。

我们也需要关注热点人物。

年轻、失业、无教育、男性

虽然不幸，
但却可增加凶杀机率。

我们必须打破这条暴力链，

早期与儿童和青年相处，

稳定他们，而不是侮辱他们。

最近我在致力的一项工作

在牙买加的金斯敦、
在里约热内卢，

将教育、就业、娱乐

带给这些高风险人群，

因此这些社区的暴力下降了。

我们也发现城市变得
更加安全，更加包容，更加宜居。

事实是，社会凝聚力相当重要。

流动性对城市相当重要。

我们必须要让我们的城市

远离种族隔离、排斥他人的模式。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麦德林。

九十年代末我住在哥伦比亚，

麦德林是当时世界经典的凶杀城市，
但是这个城市后来改变了，

这是因为刻意投资在低收入高暴力的地区

与中产阶级社区相融合，

通过缆车网络的接驳、

公共交通的联系、
一流基础设施的投入，

该城市在二十年内
凶杀率下降79%。

最后，还有技术。

技术有巨大的好处，
也有巨大的危害。

我们举了一些创新例子，

很多都是出自这个房间。

警察致力于预测分析。

市民致力于新的公众解决方案。

我自己的团队也在开发程序，

提供更多可信破案资讯，
为市民带来更多安全。

但是我们需要小心提防。

如果我可以向您传达一个信息，
那会是：

暴力致死不是不可避免的，

我们可以将城市变得更安全。

在座各位，我们现在有机会

在我们有生之年
将凶杀率减少一半。

所以我只有一个问题：

我们还在等什么？

谢谢。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