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何重現胃育溪蟾和塔斯馬尼亞虎的風采

胃育溪蟾產下牠的卵就和其他青蛙一樣——但牠又隨即把卵吞下去以便孵化。直到三十年前絕種前，這件事確實存在過。古生物學家麥可亞庫色竭盡所能，使胃育溪蟾以及塔斯馬尼亞虎（俗稱袋狼）得以重現世人眼前。（攝於 TEDxDeExtinction）

試問一個大家都有興趣的問題

絕種這回事是否絕對是永久的呢?

我想告訴你們兩個我所關注的計畫

一個是關於袋狼

一個是拉薩魯計劃

一個關於胃育溪蟾的計畫

大家可能會問

為什麼我們要關注在這兩種動物上

首先是因為牠們能

代表各自所屬的特殊的科別

我們已經失去這科別中所有的成員

一個不小的全面性基因庫就此消失

而我想要它再展從前之盛況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
我們就是這個問題的肇事者

在袋狼的例子中，很不幸地

我們屠殺了牠們

而在胃育溪蟾的例子中

我們可能讓"真菌"殺了牠們

有一種散布於世界上的可怕真菌

叫做"蛙壺菌"

它感染了遍佈世界各地的蛙類

我們認為這也許是胃育溪蟾滅絕的主因

而人類正是散播這些真菌的始作俑者

而這引出了很重要的道德觀點

我相信你們已經聽過很多次

當滅絕的議題被提出來

我認為重要的是

我們過去是否清楚地研究這些物種

此外我認為我們不僅因為義務

看看我們還能做什麼，只要我們有能力

我們有道德上的責任必須試著做些什麼

那我們來談談拉魯薩計畫

這是青蛙，是的，青蛙

但卻不是一般的青蛙

不像一般的青蛙只是把蛋產在水裡

然後就任其生長

胃育溪蟾會把受精卵

吞到本來應該要裝滿食物胃中

卻不消化這些蛋

而把胃當成子宮

蛋便在胃裡發育成蝌蚪

並且就在胃裡長成幼蛙

他們在胃中長大直到

可憐的母蛙冒著被撐破的危險

在咳嗽或打嗝時使得

幼蛙被噴出

現在，當生物學家看到這時
他們感到無比的震撼

紛紛不敢置信

除了青蛙之外，從來沒有動物能做到這件事

改變一個器官的功能

可想而知醫界限入瘋狂

如果我們能夠了解
胃育溪蟾的胃如何運作

那麼將會有許多資訊

我們必須盡一步了解甚至運用

來幫助更多人

我並不是說要把嬰兒養在胃裡

而是我們可能可以了解

胃在內臟裡的分泌物

當大家都對此感到興奮時，碰

胃育溪蟾絕種了

我打給我朋友，邁克泰勒教授

在阿德雷得大學

他是最後一個曾有這種青蛙的人

在他的實驗室中曾有ㄧ群這種青蛙

我說"麥克，有無可能

這是30到40年前的事

有無可能你還留著胃育溪蟾的組織

他想了想，到了他那負二十度

的大冰箱

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

在最底層是一個罐子

裝著一些青蛙的組織

這非常令人振奮

但我們確沒有理由確信這會行的通

因為這組織沒有摻入防凍劑

低溫防護劑，確保冷凍樣品的狀況

普遍來說，水結冰時會膨脹

一樣的事也發生在細胞中

若將組織冰動，其中的水會膨脹

傷害或撐破細胞壁

當我們從顯微鏡下看組織時

竟然看起來不差。細胞壁完好無缺

於是我們想，試試無妨

我們所作的稱為

體細胞核移植

我們拿了一隻活的，有血緣關係的卵

然後使其核失去作用

我們是用紫外光做到的

再把胃育溪蟾的核
從死去組織中抽出來

注入失去核的活卵中

這樣看起來的確有點像
基因復製的過程

像桃莉羊那樣，但其實是很不一樣的

因為桃莉是活體之間的移植

那是一個行得通的奇蹟

而我們做的是取出
絕種物種的死細胞核

然後放進完全不同的物種
並期許牠能作用

我們是沒有理由期望牠會成功

在試了幾百次後

就在去年二月，最後ㄧ次的試驗

我看到了奇蹟的發生

大部份的卵儘管不能作用

卻有一個突然開始分裂了

當它又分裂時著實令人興奮

接著它又不斷地分裂，很快地我們有了一個

以數百個細胞組成的早期胚胎

我們甚至對一些細胞進行DNA測試

的確在那些細胞中
含有胃育溪蟾的DNA

我們感到非常興奮。那還不是蝌蚪

也還不是青蛙。但它是一個讓絕種的胃育溪蟾

起死回生的偉大旅程

這可是一個我們從未宣布的大新聞

對於將跨入令一個不同的階段
我們感到鼓舞

我們期望這團細胞球體
能進入原腸胚階段

以繼續繁殖其他組織

最後將成為蝌蚪然後是青蛙

看看這空間，我相信我們能

讓胃育溪蟾在這裡活潑的跳來跳去

謝謝

我們還沒做到，但那些掌聲將來會用到的

另一個計畫是袋狼的計劃

牠對大多數的人來說
看起來有點像一隻狗

或老虎，因為牠有斑紋

但牠跟那些一點關係都沒有

牠是有袋類。從小在袋中長大

就像無尾熊或袋鼠

而牠有一個可以追溯到2500萬年前

久遠而美好的歷史

但那卻也是一個悲慘的歷史

第一件事是發生在2500萬年前

澳洲的古雨林裡

國家地理協會幫忙我們

去探勘化石沉積物。這裡是 Riverleigh

在化石中有些令人驚艷的動物

我們找到有袋的獅子

肉食性的袋鼠

並不是平常我們所見

而是真的吃肉的袋鼠

還有全世界最大的鳥類

比馬達加斯加的還大

牠也是一種巨大而奇怪的肉食性鴨子

連鱷魚當時的行為都是不太一樣的

你也許認為鱷魚就是髒髒的

待在水裡

牠們其實是在陸地上的

甚至爬到樹上然後

撲到獵物身上

這種會跳下來的鱷魚確實存在過，就在澳洲

而牠們撲倒的其中一種生物

便是袋狼

在那原始林中有五種不同的袋狼

從極大的到中型的

到小型如吉娃娃狗的尺寸

連Paris Hilton都放一隻

在小手提包中帶著走

直到一隻鱷魚飛撲在她身上

無論如何，那是個令人驚奇的地方

但不幸地，澳洲並未繼續保持下去

氣候變遷已經影響這個世界好一陣子了

而雨林日漸消失

氣候逐漸乾燥

袋狼數量也隨之銳減

到了五百萬年前只剩下一隻

一萬年前在新幾內亞

絕種了，並且不幸地

四千年前

有不知名的人把澳洲野犬

一種古代的狗，引進澳洲

如你所見

身形上兩者非常相似

也就是說牠們曾是競爭關係

吃同樣的食物

甚至可能從前原住民曾經豢養

一些澳洲野犬作為寵物，因此

牠們可能在生存活命上有優勢

我們所知道的是，當澳洲野犬被引進之後不久

袋狼就從澳洲大陸上消失了

此後只有塔思馬尼雅島有袋狼的蹤跡

然後，發生了袋狼生存史上另一件悲慘的事

就是歐洲人在1788年移入

並帶來具經濟價值的事物，包括綿羊

他們看了看島上的袋狼

並且心想，等等，這行不通的

袋狼將會吃掉所有的綿羊

但這件事其實從未發生過

野狗的確吃了一些綿羊
袋狼卻成了代罪羔羊

但政府卻唐突的決定

要除掉牠們，並獎賞

那些屠殺袋狼的人

到1930、40年代，已有3000到4000隻

被屠殺。這是一場災難

而牠們就快遇到瓶頸了

看看這部短片

一部使我很感傷的影片

我們有這樣的科技去錄影

但在把牠推入絕種深淵之前

很不幸地，我們沒有同時

顧及這物種的存續

這是一隻倖存的袋狼，Benjamin的照片

在Hobart的Beaumaris動物園裡

雪上加霜的是，這隻袋狼竟死於疏於照料

使這物種的滅絕成為必然

管理員並未在Hobart一個寒冷的夜晚

把牠安置在屋內，牠便因此死去

當Benjamin的屍體在早上被發現時

也並未引起太多關注

他們把牠的屍體丟到垃圾場了

事情真的必須這樣嗎？

1990年，我在澳洲的博物館

被袋狼深深地吸引了，我總是被動物吸引

而我研究頭骨，想了解

袋狼跟其他物種之間的關係

而我看到這個罐子

其中有一之母幼犬，大概六個月大

殺了牠的人也殺了牠媽媽

並撿起裝進酒精中

我是一個古生物學家，但我仍知到DNA保存法

但當時是1990年，而我問我遺傳學家的朋友

我們可否在這隻狗中

萃取DNA，如果有的話

在將來的某一天

我們會利用DNA讓袋狼再現

那位遺傳學家笑了。但這是在桃莉羊事件的六年前

生物複製仍然是很科幻的。他還未發生過。

但不久之後就突然成真了

我便想，當我成為博物館的負責人時

我要讓這個計畫成真

我組了一個小隊

去研究幼犬的身體

我們的確找到了DNA，這真是一個鼓舞人心的時刻。

我們很興奮

不幸的是，我們也找到很多人類的DNA

每一位館內的老管理員

都看過這玄妙的物種

把他們的手伸進去，伸出來並想

"哇，瞧瞧這" 然後又把它放回去

因此汙染了它們

如果我們要萃取DNA讓袋狼復活的話

這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我們最不想要發生的事就是

把遺傳訊息放入複製機器然後開始運作

指示燈一閃一滅，從機器另一端跑出來的是

一個又皺又老又可怕的管理員(笑)

這可能會讓老管理員們很開心

但對我們來說卻不會

我們繼續找尋我們想要的答案

我們特別檢查在頭骨中的牙齒部分

一個比較硬的部分，人手沒有汙染的地方

我們找到了品質比較好的DNA

就在那裏，我們找到了核的粒腺體基因

我們做到了

那麼，我們究竟可以用這些東西來做什麼呢？

首先，George Church 《再生》這本書中

提到這方面技術的進展

專門討論這些DNA

我們希望能尋回DNA

善加利用，然後就像我們在拉薩魯計畫所做的

放入一個寄宿物種的卵

牠必須是一個不一樣的物種

這宿主可能是什麼呢？
為何不能是塔斯馬尼亞袋獾？

牠們是和袋狼有關的物種呀

塔斯馬尼亞袋獾就會生出一隻

來自南端的袋狼

但是批評這計畫的人說，等等

袋狼和袋獾? 牠們會彼此傷害吧

但其實牠們不會，因為牠們是有袋物種

牠們生下的小寶寶跟雷根糖一樣大

牠們甚至不會知道自己要生產了

不久後袋獾只會覺得牠生下了

全世界最醜的袋獾寶寶

所以也許牠仍需要一些幫助
讓事情順利發展

Andrew Pask 和他的同事們證明了

這並非在浪費時間

在未來是很有潛力的，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但是這件是我們要去思考的

他們拿了一些袋狼的DNA

然後插入老鼠的基因體

並且標定這些基因

如此一來所有這隻袋狼DNA產生的東西

在幼鼠中會發出藍綠光

換句話說，如果有由袋狼DNA生出的

袋狼組織，就可以被分辨出來

當幼鼠出生時，牠全身充滿了藍綠色的組織

這告訴我們，假如我們可以重獲袋狼基因體

把基因體送進一個活細胞中
這細胞將會製造屬於袋狼的東西

這很冒險嗎？

你拿了這動物的一部分

然後把牠們送入別的動物的細胞

我們想要得到一個科學怪人嗎？

你知道的，那種奇怪的混合拼裝體

答案當然不是的

如果進到這複合細胞

只有袋狼的核DNA，唯一會從袋獾那而跑出來的

只有袋狼

好，如果我們做得到這件事
那我們可以把袋狼放回自然界中嗎?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牠是否一定得待在實驗室裡

或事我們可以把它放回屬於牠的地方?

讓牠重新變回塔斯馬尼亞島中

的百獸之王，並重建生態系統

還是塔斯馬尼亞島已改變太多

無法再復原了?

我曾去過塔斯馬尼亞，以及其他

袋狼曾經很常見的地方

我曾經跟許多人說，譬如Peter Carter

當我和他談話時他已經90歲了

但1926年時，他曾經和他的哥哥和父親

抓到一些袋狼 他們困住袋狼

當我在和他說話時

我看著他的眼神並且想像

這眼神背後隱含著

他對袋狼的記憶

袋狼的味道，聲音

他利用繩子誘引牠們

他的親身經歷

是我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

我們都想要讓這樣的事情成真

於是，我問Peter，如果有任何機會

他是否能帶我們回到他抓袋狼的地方

我對於環境是否有改變有很大的興趣

他覺得很困難，我的意思是，畢竟他在那小屋的事

已經是80年前了

不論如何，他帶我們到下面的小路

而那裏，他所記得之處，曾經是那間小屋子

他流下了眼淚

他看著那個小屋，我們進到了屋裡

在屋子的旁邊有一些木板

是他和他的父親以及哥哥
以前晚上睡的地方

他告訴我們，像所有的記憶突然泉湧而上

他說 "我記得袋狼們就在這小屋的周圍

想著屋子裡到底有什麼"

他們發出"Yip Yip Yip' 的叫聲

這些都是他所記得的一部分人生

但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想問Peter

"那些事情改變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

南海灘的樹林包圍了他的小屋

就像1926年時的情景

到處都是草地

也是袋狼習於生活的地方

其實這些地方並無太大改變

生態環境跟以前有袋狼時差不多

所以我們能把袋狼放回去嗎？我想是可以的

但我們真的要這做嗎？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也許你能把牠放回去

但這真的是最好的
確保牠不會再絕種的方法嗎？

我不這麼認為

我想逐漸地，當我們看著全世界的動物

這有點像是一種詛咒

野生動物在野外會越來越不安全

我們想這麼覺得，但其實是時並不是

我們需要別的計畫共同推動

而這個計畫對我來說很有趣

有些袋狼被送進動物園

避難所，甚至博物館

這些地方都把牠們套上頸圈

當作寵物養

我們聽過人們有很多傳說和回憶

他們曾經把袋狼拿來當寵物養

他們都覺得袋狼很棒，很友善

這隻奇特的袋狼從森林裡跑來這裡

舔這個男孩然後蜷身

然後蜷身在火爐旁睡著
這是一隻野生動物

我想在這問一個

我們必須思考的問題

如果養袋狼不曾是非法的話

那袋狼現在會絕種嗎？

我很肯定是不會的

在現今的世界我們必須好好地想一想

把動物養在身邊

然後疼愛牠，這樣牠們就不會絕種了是嗎？

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因為如果我們不這麼做

我們會看到更多的物種
在絕種的懸崖邊掙扎

就我所知，這也是

為什麼我們要做這些計畫的原因之一

我們想重建我們曾經打亂的

大自然的平衡

謝謝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