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權力的模樣

我們日常中就能看到權力的佈局，群眾外包的商業模式，比如優步公司、Kickstarter、還有Airbnb。有經驗的網路活動家傑里米·海曼斯問道：這種「新權力」什麽時候能開始運作於政治？他給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答案：比你想像得要早。這個關於政治和權力的未來的論點非常大膽；請看看你是否同意。

這位是安納·哈扎爾，

安納·哈扎爾可能是現今世界上

最前衛的數位社會運動的人。

從外表你是看不出來。

哈扎爾是一位 77 歲的印度
反貪腐及宣揚社會正義的社運人士。

2011 年，他發起了
一個大規模的活動

挑戰印度隨處可見的貪腐，

這是一個印度權貴階級
有意忽視的問題。

身為活動的一份子，

他使用傳統的戰術

就像甘地社會活動組織者使用的戰術。

他進行一次絕食抗議，

哈扎爾意識到到他絕食的過程中

或許這一次，

在 21 世紀的今天，

絕食抗議是不夠的。

於是他開始規劃以手機展開抗議。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告訴人們，

「為何不以手機傳

一封簡訊給我

如果你支持我所發起的反貪污運動？」

他這樣做了，
他給大家一組短碼，

大約有八萬人傳了簡訊給他。

這的確令人敬佩。

然後決定，

「讓我稍稍改變一下策略。」

他說，
「為何不給我留一通未接來電？」

對於在南半球居住過的你們，

你會知道「未接來電」

在行動通訊文化裡
扮演著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我看到有人在點頭。

人們總是收到「未接來電」：

如果你知道參加會議要遲到了，

而你只是想讓他們知道
你已經在路上了，

就給他們一個「未接來電」。

如果你正在跟某人交往，
而你只是想讓對方知道「我想你」

就留一個「未接來電」。

給大家提供一個交往的建議，

在某些文化裡，

如果你想要取悅你的另一半，

打電話給他們然後馬上掛斷。
（笑聲）

為什麼人們總是留未接來電？

原因當然是，

他們想要省下那些因為

撥打電話和傳送簡訊的話費。

當哈扎爾要求人們
給他留未接來電之後，

讓我們來猜一下
究竟有多少人實際這麼做了？

三千五百萬人。

這是人類歷史上
參與人數最多的活動之一，

真是了不起。

而這反映了正在崛起中的印度
中產階級超乎尋常的力量，

以及他們使用行動電話
所能帶來的力量。

哈扎爾利用這種方法，

得到了這個包含
大量行動電話號碼的 CSV 檔，

並利用這個方法

聚集人力。

促使數十萬人聚集到德里街頭

讓印度隨時發生的貪腐問題
變成一個大家關注的焦點。

這真是令人振奮的故事。

這是 12 歲的我。

但願你看到了某些相似之處。

我也是個活動家，

一生如此。

我的童年充滿樂趣

得以漫遊世界，

與世界領導人和諾貝爾獲獎者會面，

討論第三世界債務的問題，

當時是這麼被稱呼的，

還有非軍事化問題。

我是個很嚴肅的孩子。
（笑聲）

當時，

在九十年代初期，

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前衛的工具：

傳真。

傳真是我發起運動的工具。

這也是那時候最好的溝通工具，

能一次性地

給許多人發送訊息。

我給你們舉一個例子
是用傳真發起的一次運動。

那是海灣戰爭的前夕，

我組織了一次全球性的運動，

淹沒了日內瓦的整間洲際酒店，

詹姆士·貝克與塔里克·阿齊茲

在戰爭前夕於這間酒店會面，

我想，如果我可以用傳真淹沒他們，

就可以阻止戰爭爆發。

然後，毫無意外地，

這運動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很多，

毫無疑問的是
一台拼命工作的傳真機，

在日內瓦遇到頻寬限制

影響了它發送訊息給他人的能力。

我繼續努力尋找新工具。

我和 Avaaz 合作，
它們利用網絡做動員，

現在約有四千萬會員，

我現在經營「目的」網站，

是一個運用科技力量
發起各種活動的大本營。

這個故事有什麽寓意呢？

這故事的寓意在於，

你們都知道傳真
被手機取代這件事嗎？

又是一個技術決定論的故事嗎？

我的觀點並不盡於此。

我認為在過去的二十年裏，

有些基礎的東西在發生改變，

而不僅僅是新科技。

我認為有一些基礎性的轉折

發生在權力的平衡

發生在世界上。

如果去問任何的活動家
要怎麽去理解這個世界。

他們會說：「觀察權力在那裡，

誰擁有權力，權力又如何轉換。」

我想我們都能感覺到
世界正在發生大的改變。

所以我與亨利·提姆士

亨利是創辦活動的伙伴

我們有天在討論中想到，

我們該怎麽理解這個新世界？

怎樣描述這世界

如何建立一個
更能發揮效用的架構？

因為我們認識到

我們在運動中學到的教訓

事實上適用於整個世界

和社會中的許多領域。

所以，我想向你們介紹這個架構：

新舊勢力相接。

我想告訴妳們
當今世界的新勢力是什麽。

新勢力就是規劃

大眾參與和同伴協調

是兩個關鍵要素

促進變革和改變事情的結果。

新勢力就在我們身邊。

這位是畢普·格里羅

他是一個平民主義部落格主

只靠最少的政治支援
和上網工具，

贏得超過 25% 的選票。

就發生在最近的意大利選舉。

這是 Airbnb，

在短短幾年中

徹底瓦解了飯店業

在不曾擁有土地資產的情況下。

這是 Kickstarter，

我們知道已經從五百万人以上的手中

募集超過十億美元。

我們熟悉這些模式。

但是真正讓人吃驚的是其共通性，

新模式的結構特性

與舊勢力不同之處。

我們再仔細想想這個問題。

舊勢力像貨幣流通。

新勢力則像電流。

舊勢力被少數人所掌握。

而新勢力被許多人擁有。

舊勢力是下載，

新勢力卻是上傳。

你看到所有特點有跡可循，

無論是在媒體，政治還是教育領域。

我們剛剛談論什麼是新勢力。

再花一點時間來談談
新勢力不是什麼。

新勢力不是你的臉書專頁。

我確信你有社交媒體戰略

能夠使你由上而下執行策略

就跟你過去使用廣播的策略一樣。

只要問敘利亞獨裁者
巴沙爾·阿薩德你就知道了，

我保證他的臉書專頁

並沒有為他帶來大眾參與的力量。

新力量不是天生樂觀。

事實上，我們並沒有
在做規範的論證，

有許多關於新力量的好東西，

但是它們可能導致不好的結果。

更多的參與，更多的對等協調，

有時候這會導致不好的結果

還有一些，

比如說，在醫療領域

不要讓新勢力涉入此領域。

第三，新勢力不是一定會贏。

事實上，毫無意外地，

許多新勢力漸漸擴大規模，

你看到一股強大的阻力

來自舊勢力。

看看這個有趣的史詩性對抗

現在正發生的愛德華·史諾登
與美國國安局之間的恩怨。

你會注意到兩方之中
只有一方

流亡他鄉。

所以，這是一個令人懷疑的說法

新勢力必定是贏家這個說法。

也就是說，有件事要記在心裡：

我們正處在陡峻曲線的起點。

你在思考一些新勢力的模式，對吧？

這好像是某些人

幾年前他們在車庫的靈光一閃，

現今它們正在顛覆
整個產業的商業模式。

新勢力有趣的地方，

在於它自然形成的方式。

一旦你有發展新勢力的經驗，

你會期望要求更多。

若使用過平等借貸平台

像是「 美國借貸俱樂部」
或是 「繁榮網站」，

你會發現你不需要銀行，

誰還會使用銀行服務？

這種經驗會使你更有勇氣

使你去更想要去參與

體驗更多樣化人生。

這會產生

一套價值觀。

我們討論這個模式

新勢力模式引起

Airbnbs, Kickstarters 的價值觀。

至於價值觀本身，

這是初步架構

新勢力所呈現的樣子。

新勢力把資訊透明
視為最重要的價值觀。

把資訊透明化看成是一種宗教信仰，

它們相信只要透明化，

事情就會變好。

要了解，在 20 世紀，
這一點也不適用。

人們認為紳士應關起門來

達成滿意的協議。

新勢力著重非正式形式，網路管理

當今的新勢力不會創立聯合國，

不論是好是壞。

新勢力重視參與，

新勢力自己動手做。

新勢力有趣的地方是

避免專業化

和特殊化

廣泛使用於 20 世紀。

這些有趣的

新勢力價值觀和新勢力的模式

是專為公司組織而設立的。

我們花了一些時間思考，

要如何規劃組織

在二維的座標上，

我們觀察新勢力的價值觀

新勢力的模式

以及看到不同人所處的位置。

我們以美國的例子作分析，

我向各位展示一些有趣的事情。

第一個例子是「蘋果電腦」。

在這個架構上，我們事實上
將「蘋果電腦」

歸類為舊勢力公司。

因為公司的意識形態，

「蘋果電腦」的管理形式

是位於庫比蒂諾（加州）

完美主義產品設者的意識形態。

產品絶對是出色完美，
完美的產品承襲

我們完美的目標。

「蘋果電腦」沒有訊息透明的價值觀。

事實上，「蘋果電腦」
對資訊相當保密。

當今，「蘋果電腦」
是世界上最成功公司之一。

這意味著

你可以追求成功的舊勢力策略。

有人會說這種模式相當脆弱。

我有另外一個相對的例子

即歐巴馬競選活動

與歐巴馬執政的對比。

（掌聲）

我喜歡歐巴馬總統，

但他暗中行使新勢力，對吧？

他有說過，

我們就是那些我們一直在等待的人。

他用群眾募資的方式

來擴大競選活動的勢力。

當他選上總統，

他的執政與其他總統
沒什麼差別。

這是個有趣的趨勢，

當新勢力變得強大後，

會發生什麼？

所以這是你應該要去思考的架構

想看看你的組織

在架構上所處的位置。

想想看五年或十年內

它應該是在那一個位置。

如果你的組織是舊勢力，
你該如何做？

如果你身處舊勢力
並思忖著，

這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搜尋維基百科
「大英百科全書」。

我告訴各位，
搜尋結果讓人感到難過。

如果你的組織是舊勢力，

最重要，你必須做的是
佔有自己的職務

在別人佔領你的職務之前，

在你的職務被佔領之前。

想想看，有一群對組織最為質疑的人

駐在你的組織的核心處

提出最尖銳的問題

他們可以看透組織的一切。

然後問他們，
是否喜歡所看到的現象

我們的模式是否需要改變？

如果你的組織是新勢力，
該做什麼？

新勢力會是順勢直達目的地嗎？

我會說，不是的。

我認為新勢力在初期階段

存在一些真正的挑戰。

我們接著再花一點時間討論
佔領華爾街這個例子。

佔領是新勢力令人難以置信的例子，

這個佔領活動是新勢力最經典的例子。

然而，這活動沒有團結一致。

所以這活動產生

對剛開始的模仿階段來說是重要的，

但他們太注重參與度，

以致於沒有成果。

事實上，這個模式

對新勢力的挑戰是：

在組織制度尚未完整下

你如何發揮組織的力量？

另一個例子是「優步」。

「優步」這公司令人訝異，

有強大的新勢力。

服務網日復一日愈加嚴密。

但「優步」真正有趣的地方在於

「優步」沒有真正採用
新勢力價值觀。

以下是引用「優步」執行長
最近說的話：

他說，一旦我們擺脫車子裡
這位講究衣著儀表的人，他指的是司機

「優步」就便宜了。

現在新勢力模式的生死

取決於連繫網路是否綿密。

也取決於司機和顧客

這些使用Uber的人的信賴。

因為他們不是一個由上至下
完美主義的活動，

這是有關連繫網路。

因此，這個挑戰，

一點也不令人感到訝異的是

「優步」的司機組成工會。

這真是非比尋常。

「優步」的司機正在
對抗「優步」公司。

「優步」的挑戰

對他們來說是個不簡單的局面

他們被困在一個寬廣的上層結構

這其實是舊勢力。

「優步」在資本市場
募得十億美金以上的資金。

資本市場期待獲得財務回報，

獲得財務回報的方式

是不斷壓榨

顧客和司機

以獲得更多利潤

再將利潤轉到投資人手中。

未來新勢力最大的問題
我的看法是：

舊勢力將會再現？

新勢力的精英將

變成舊勢力並壓榨他人嗎？

或是新勢力被抑制？

下一個「優步」

將會成為優步司機共同擁有？

我認為這將會是一個非常有趣

的結構上問題。

最後，新勢力

不只是

組織規模的大小

使我們有比較好的顧客使用經驗。

我對新勢力的呼籲

是不要孤立。

我們面臨主要結構性的問題

能夠獲得巨大的利益

從廣泛的參與

和對等合作中獲得

對新勢力的參與者來說

非常熟悉如何去執行。

我們非常需要
將能量和勢力

移轉到經濟學家所說的

一個重大的公共產品問題，

這些問題通常發生在市場之外

這些地方容易找到投資者。

我認為，如果我們能這麼做，

我們或許可以從根本做改變

而不只是人類意識到自身能力

因為我認為這是新勢力最好的事情，

就是讓人們感覺自己掌握更多權力

我們或許能夠改變

我們與他人的相處方式

與當權者和機構組織的相處方式。

對我而言，那是絕對值得去嘗試的

謝謝各位。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