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工程=恒久的建筑

布兰弗兰九岁的时候，他父母带他去看罗马的神殿，这趟旅程改变了他。布兰开始理解科学与技术一旦与艺术、设计和美学结合说产生的力量。布兰之后几十年一直在寻找当代能够与罗马神殿对应的建筑。大家不妨留意布兰在演讲的最后说了什么。

早上好。

在我小时候

有一个经历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也是我站在这的原因。

在那一刻

我对艺术、设计和工程的看法

被深深地改变了。

关于背景，我很幸运地生长在

位于世界最大城市之一的

一个充满爱和有才艺术家的家庭。

我的父亲，John Ferren, 在我15岁的时候去世了，

他曾是一个热爱艺术的艺术家，

同我母亲Rae一样。

他曾是纽约抽象表现主义画家

的一员，

他和他的同龄人一起，

创造了美国现代艺术，

并且为在20世纪把美国的时代思潮

推向现代主义做出了贡献。

在具象派艺术盛行了几千年以后，

相比之下，

现代艺术就像只存在了15分钟，

如今卻非常普及，

这难道不是卓越非凡的吗？

其它许多重要的创新也是如此，

那些激进的理念无需任何新技术，

只需要创新的思维和敢于尝试的意愿，

加上能够承受几乎所有人批判与反对

的恢复能力。

在我们家里，艺术无处不在。

它就像氧气，

环绕着我们，也是我们生命的需要。

我看着父亲绘画的时候，

他教导我说艺术

并不是用来装饰的，

而是交流思想的另一种方法，

确切的说，这种方法可以把知识和见解

这两个世界给联系起来。

在这样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环境里，

你会认为我会被迫着

去从事家族企业，

但你错了。

我像那些生来就是为了

逼家长们发疯的小孩子一样，

选择了另一条路。

我对成为一名艺术家毫无兴趣，

更别谈画家。

我当时爱的是电器和机械--

把他们拆开，建造新的，

并让它们运作。

幸运的是，我的家庭中也有工程师，

他们和我的父母，

都是我最早的榜样。

他们所有人的共同点

就是都非常努力地工作。

我的祖父曾在布鲁克林拥有一个

他自己运作的钣金橱柜厂。

在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Cortlandt 街,

现在已经是纽约城的广播站了。

在那里我们会探索成堆的

盈余的电子产品，

和一些物美价廉的宝贝，

比如诺登投弹瞄准器

和IBM最早生产的管座电脑的零件。

我发现这些东西很有用也很吸引人。

我认识了工程与一些东西的运作原理，

不是从学校，

而是通过拆卸和研究

这些极度复杂的装置。

我每天都要在这上面花上好几个小时，

显然还要防止自己被电死。

美好的生活。

然而令人悲哀的是，每个夏天，

那些机器都会被抛下，

因为我父母会带着我出国

去体验历史、艺术和设计。

我们参观了位于欧洲和中东的

大博物馆和历史性建筑，

但为了激励我对科学和科技

日益增长的兴趣，

他们会简单的把我放到

像伦敦科学博物馆之类的地方，

在那里我会花几个小时无止尽的独自游走，

学习与科学和科技相关的历史。

然后，在我差不多九岁的时候，

我们到了罗马。

在一个格外炎热的夏天，

我们参观了一个外观并不起眼的

鼓形建筑。

我父亲告诉我它被称为万神殿，

一个为诸神而建的神殿。

从外面它看起来并不特别，

就像我之前说的，
但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

我瞬间被三样东西震惊了：

首先，室内是令人舒服的凉爽，

尽管室外闷热。

这里面非常暗，唯一的光线来源

是屋顶的一个大洞。

父亲解释说这不是一个大洞，

而是被称为眼洞窗，

天堂的一只眼睛。

还有，这个地方有些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特别。

当我们走到房间的中央，

我通过眼洞窗仰望天堂。

这是我到过的第一个

为神与人之间提供了

直接视野的教堂。

但我当时好奇，如果下雨了怎么办？

虽然我父亲把它称为眼洞窗，

但它实际上就是房顶的一个大洞。

我低头看到了地面的排水管

是切在地面的石头上的。

当我变得更适应于黑暗，

我逐渐能够看清地板与周围墙壁

上的细节了。

这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些在罗马

随处可见的雕像罢了。

实际上，它看上去像亚庇古道，

那个大理石推销员带着他的样本书出现，

展示给了哈德良，

然后哈德良说："我们全都要了”的地方。

（笑声）

但天花板还是很惊艳的。

它看上去像Buckminster Fuller的一个穹顶建筑。

我曾经见过这些，

Bucky也是我父亲的朋友。

它很现代、 高科技的、 令人印象深刻，

142 英尺的巨大净跨距

也并非巧合的，刚好是是它自身的高度。

我爱这个地方。

它非常的美丽而且是我前所未见的，

所以我问我父亲："这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他说："大约 2000 年前"。

我说："不，我的意思是，屋顶"。

是这样，我把它默认为一个现代的屋顶，

把它放在那是因为原来的屋顶

在很久以前的一场战争中被摧毁了。

他说，"它就是原始的屋顶"。

那一刻，我的一生被改变了，

而且依然令我记忆犹新。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类在2000多年前

就很聪明了。（笑声）

这点我以前从未想到。

我是说，在我看来，吉萨的金字塔，

我们去年参观过，

它们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很好的设计，

不过，给我无限的预算、

两万到四万个工人和大概10 至20 年

在乡村里切割和拖动石头块，

我也能给你修出金字塔。

但是再多的蛮力也无法

创造出万神殿的圆顶，

两千年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顺便说一下，它到目前为止仍是

历史上最大的未加固的混凝土圆顶。

万神殿的修建包含了一些奇迹。

我所说的奇迹是指

技术上几乎不可能的、

极度高的风险、并且可能

在这一时间段根本无法完成的，

当然更不是由你。

例如，下面是万神殿的一些奇迹。

仅仅要让它的结构可行，

他们不得不创造超强的混凝土，

还得控制重量，

这是通过在搭建圆顶的过程中

不断改变混合物的密度而达到的。

对于强度和轻度，圆顶的结构

使用了花格镶板的五个圆环，

每个的大小递减，

因此为设计赋予了一个

引人注目的强迫视图。

它里面非常凉快

的原因是源于它庞大的热质量，

自然对流的空气上升

通过眼洞窗，

并在风吹过屋顶时

产生文丘里效应。

我第一次发现光线本身

是有实质的。

透过眼洞窗的光束

是美丽的，也是可感知的，

并且让我第一次意识到

光是可以被设计的。

进一步而言，所有形式的设计，

视觉设计，

如果没有它貌似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因为如果没有光，那些东西你都看不见。

我还意识到我并不是第一个

认为这个地方很特别的人。

它经受住了重力、 野蛮人、 掠夺者、 开发人员

和时间的蹂躏，从而成为了

我相信是历史上

被持续使用最久的建筑。

主要是因为那次参观，

我开始明白了，

与学校教导我的相反，

艺术和设计的世界

事实上并不是

不跟科学与工程兼容的。

我意识到，当两者结合时，

你可以创造惊出人的东西，

而这些只在单个领域是完成不了的。

但在学校，除了少数例外，

它们被视为独立的世界，

现在依然如此。

我老师说我必须正经地

选择一个领域。

然而，催促我专门化

只使得我更加感激那些博学者

例如 达 · 芬奇、 米开朗基罗、

本杰明 · 富兰克林，

那些做了完全相反的人。

这让我接受

并且想要存在于两个世界。

那么这些前所未有的创造性视野
和复杂的技术

比如万神殿，是怎样出现的呢？

一个人自身，或许同哈德良一样，

需要绝妙的创造性视野。

他们还需要能够资助并且执行它的

叙述能力与领导能力，

和对科学与技术的掌握

加上能够把现有的创新推动更远

的能力与诀窍。

我相信这些稀有的颠覆者

都至少需要创造五个奇迹。

问题是，无论你是多么有才、

富于或是聪明，

你只能得到一个至一个半的奇迹。

就这么多，这就是你的限额。

然后你就会耗尽你的时间、金钱、热情，

无论你有的是什么。

记住，大多数人连想都不敢想

这些技术奇迹的其中一个，

而你至少需要实现五个
才能建成万神殿

以我的经验，在这些罕见的预言家中，

能够跨越艺术、设计、

和工程的世界思考的人，

就有能力察觉

什么时候其他人提供了足够多的奇迹

以至于目标是可以实现的了。

被他们透彻的远见所驱使，

他们鼓了起勇气和决心

来实现剩余的那些奇迹，

并且他们往往把他人认为是

无法逾越的障碍

转化成为特色。

以万神殿的眼洞窗为例。

由于坚持把它归于设计之中，

就意味着你不能大量运用为
罗马的半圆拱形门

所研制的建筑科技。

然而，通过去欣然接受它

并且反思重量与压力的分布，

他们找到了一种设计，

只在当屋顶有个大洞的时候才适用。

事成之后，你就得到了光线、降温，

关键是那个能与天堂直接相对

的审美与设计上的好处。

还不错。

这些人不只是相信

不可能可以被实现，

而是必须被实现。

远古的历史就说到这。

当代有哪些关于

结合了创意性设计

和科技进步的创新，如此深刻，

它们直到一千年以后

还会被记住？

说起来，把一个人送上月球是挺好，

让他安全地回来也不错。

谈到巨大的飞跃：

在人类历史上很难想象到

一个比我们初次离开地球

去踏入另一个世界

更深刻的时刻了。

登月后还有什么呢？

有人禁不住会说，如今的万神殿

是互联网，

但我确认为这不太对，

或者说这最多只是故事的一部分。

互联网不是一个万神殿。

它更像是混凝土的发明：

很重要、对建造万神殿

有绝对的必要，

并且让它持久，

但单独拿出来是没有用的。

然而，就像混凝土技术

是实现万神殿的关键，

新的设计师们将使用互联网技术

来打造新颖，并且能够持久的概念。

智能手机是一个完美的例子。

很快，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

都将拥有一台，

然后把每个人跟知识与他人

联系起来的点子就会持久。

那么，下一个是什么?

有那些临近了的发展将能与万
神殿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

我淘汰了很多非常值得鼓励

和戏剧性的潜在突破，

比如治疗癌症。

为什么呢？因为万神殿被固定为了

被设计出的有形物体，

是那些人们单是通过观看和体验

就能受到启发的东西，

并且会这样无期限地延续下去。

它是一种不同的语言，就像艺术。

另外这些为延长寿命和减轻病痛
所做出的贡献

当然也是至关重要，

并且精妙绝伦的，

但它们是我们对

知识和科技的总体认识的一部分延伸，

就像互联网。

那么，下一个是什么?

或许与直觉相反，

我猜这是一个富有远见的想法，

从 30 年代末开始，

每十年都会经历复兴：

自动驾驶汽车。

你现在会想，别逗我了。

不同版本的巡航控制怎么可能

是意义深远的呢？

是这样，我们世界的一大部分

都是围绕着道路与交通设计的。

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罗马帝国的成就，

和作为州际公路系统

对于美国的

繁荣与发展。

今天，这些把我们的世界连接起来的道路

以汽车和卡车占主导地位，

这些东西在100年间在大体上

没有太大的改变。

虽然在今天可能并不明显，

自驾车辆将是很关键的技术，

它能让我们重新设计我们的城市

还有相关的，文明。

原因如下：

一旦它们普及起来，

每年，这些车辆都将拯救

成千上万的生命，这仅仅在美国，

在全世界将是数千万。

汽车产业所消耗的能源

和污染的空气将大幅削减。

很多在我们城市间

发生的道路挤塞将会消失。

他们会允许一些令人叹服的新概念，

影响我们对城市、工作，

和我们的生活方式的设计。

我们将能更快地到达目的地，

社会也将会夺回大量

为了治理交通污染

而失去了的生产力。

但为什么是现在？我们为什么认为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在过去的30年间，

从事汽车行业以外的人

花费了数亿的资金

创造所需要的奇迹，

但目的确完全不同。

这是通过像DARPA、大学，
（DARPA：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

和与汽车产业完全无关的
企业的那些人

来注意到，如果你机灵点，

自动驾驶现在可以实现了。

那么自驾车辆所需的五个奇迹是什么？

第一，你需要知道

你所处的位置与现在的时间。

这由GPS系统完美地解决了，

全球定位系统，

由美国政府落实了。

你需要知道所有的路都在哪里、

有什么规则，和你要去哪。

对于私人导航系统的各种需求，

车载导航系统，

和网络的地图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必须拥有

与高性能计算网络和与附近其他人的

几乎无间断的交流

才能了解他们的意图。

为移动设备所开发的无线技术，

加上一些小的修改，

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若要开始，你可能需要一些

受限的道路，

从而让社会和律师们

都同意它的使用是安全的。

这将从高乘载车道开始

然后扩张。

但你最终需要辨认

人、 路标和物体。

机器视觉、特殊传感器，与高性能计算

都可以做到一大部分，

但事实证明一大部分是不够的，

因为你的家人的安全也由它掌握着。

人们将时不时地需要开动脑筋。

为此，你可能真的要去把你的乘客叫醒

并且询问他们

马路中间的那一大块是什么鬼东西。

这不算太糟糕，
而且会在这个新的世界

赋予我们一种使命感

再说了，一旦第一个司机解释

给他们困惑的车说

那个挡在分岔口的巨型小鸡

其实是一家餐厅，

并告诉它没关系，继续开车，

从那时开始，地球表面上一半的车辆

都会了解这一点。

五个奇迹，差不多都到齐了，

而现在你唯独需要一个清晰的视野，

能看到一个遍地是自驾车辆的世界，

它们的设计散发着极具诱惑性的美丽
并拥有全新的性能，

再加上大量的钱和辛苦的劳动，

才能把它变成现实。

它的开始相对现在只有几年的距离了，

而且我预测自驾车辆

将永久地改变我们的世界，

就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

作为总结，我开始相信

建造下一个万神殿的材料

就在我们身边，

只是在等待有远见的人，

加上他们广泛的知识、

多学科的技能，

和想要运用它们

从而把梦想变成现实的强烈热情。

但这些人不是自然地

就蹦出来了。

他们需要从小开始

就加以培育和鼓励。

我们要爱护他们并且帮助他们

发现他们的热情所在。

我们需要去鼓励他们努力工作

并帮助他们理解失败

是成功的必要因素，

毅力也是如此。

我们需要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榜样，

并给他们能够相信自己

和一切皆有可能的信心，

正如我爷爷的带着我去淘
盈余商品的时候，

正如我的父母带我

去科学博物馆的时候，

我们需要鼓励他们去找自己的路，

即使它与我们自己的不同。

但要警惕的是：

我们还需要定期地把他们

与现代的奇迹分开，

比如计算机、 手机、 平板电脑、

游戏机和电视机，

带他们去沐浴阳光

从而让他们有机会体验自然

与我们世界、我们星球，

和我们文明的设计奇观。

如果我们不这样，他们就无法理解

这些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将是他们在未来某天有义务

去保护和改善的东西。

我们还需要他们理解

一件在我们越发依赖科技的世界里

似乎没有被充分领会的事，

就是艺术与设计

不是奢侈品，

也不是跟科学与工程

无法兼容的。

事实上，只有它们才能让我们如此特别。

某一天，如果你有机会，

或许你可以把你的孩子

带到真正的万神殿，

就像我们会把我们的女儿Kira

带去亲身体验

那令人震惊的设计所带来的力量，

这让在罗马本是平凡普通的一天，

延伸到了未来两千年后，

并为我的人生设定了方向。

谢谢。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