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馬鈴薯圈：社群點「讚」透露比你想像中更多的訊息

你喜歡炸馬鈴薯圈嗎？曾經到粉絲頁上按讚嗎？這篇演講揭露了關於臉書（以及其他網站）可以從你隨機的讚以及分享中獲得什麼資訊。電腦科學家珍妮佛．戈爾貝克解釋了其中的原因，這些科技應用並不那麼好，還有為什麼她認為我們應該把對訊息的控制權交回給正當的主人。

如果你還記得網路出現的頭十年，

當時是一個很靜態的環境。

你可以上網、瀏覽網頁，

這些網站或許是由一些機構製作，

這些機構有自己的團隊，

或是當時很懂科技的人製作的。

隨著社交媒體、

社交網路在 21 世紀初期的興起，

網路世界完全改變了。

現在的網路有很多內容

我們互動的內容是由網路用戶放上網的，

不管是 YouTube 上的影片或者部落格，

抑或是商品評價或者社交媒體的文章。

除此之外，網路也多了很多互動。

人們在網絡上互動，

他們評論、分享，

而不僅是看看而已。

臉書不是唯一一個
能做這些事的網站，

但它是最大的。

我們可以通過臉書
來判斷使用人數。

臉書每個月的用戶高達 12 億。

也就是說全球一半的網民

都在使用臉書。

這個網站，還有其他的網站，

讓網民能創建網路上的個人形象

而且無需太多的技術即可操作。

用戶反應熱烈，上傳大量的

個人訊息到網路上。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有關行為、

偏好、地理數據，

提供給成千上萬的人，

這是史無前例的。

作為電腦科學家，這就意味著

我可以建立很多模型

用來推測各種隱藏特性，

而你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你們分享的訊息透露了這些特性。

科學家利用這些數據來改善

網民在網路上的互動，

但網路也有一些
沒那麼利他主義的應用，

我們面臨一個問題，
那就是網路用戶並不真正

了解這些網路技術、它們的運作原理，

而且即使他們懂，
也沒什麼辦法控制其影響。

所以我今天想和你們分享的，

是我們力所能及、可控制的一些事情，

給大家一些想法，看看我們如何發展才能

把部分控制權交回到網路用戶的手上。

這個是 Target 公司。

我不是沒事把 Target 的標誌放在

這個可憐孕婦的肚子上。

你可能讀過一個小故事，刊登在

富比士雜誌。故事提到 Target

發了張傳單給一位 15 歲的女孩。

上面的廣告和折價卷

都是嬰兒奶瓶、尿布、嬰兒床的。

這還是在她告訴她父親

自己懷孕了之前兩週的事。

是的，她的父親很難過。

那為什麼 Target 知道

在這高中女生告訴父母她懷孕以前，
就已經先知道了呢？

原來，Target 有購物記錄，

記錄成千上萬網路顧客的購物歷史，

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叫做
“懷孕分數”的計算系統，

這個系統不只計算一位女性是否懷孕，

還有她們的預產期。

另外，他們不僅探討一些很明顯的資訊，

比如說購買了一張嬰兒床、嬰兒服，

還會計算她買了比平時多的維他命，

或者是她買了一個
大小足夠放下尿布的包包。

對購買者來說，
他們並不覺得這些購物訊息

透露很多隱私，

但其實這是一種行為模式，

當你把和成千上萬
網友的資料放在一起看，

其實就能推測出很多東西。

所以這些就是我們所做的事情，

我們在社群網站上
推測與你們相關的東西。

我們要找的行為模式是，

當你們從上百萬人身上發現這種模式，

我們就能找到所有相關的事情。

所以我和實驗室的同事們，

開發了多種機制，幫助我們

較精確地推斷很多事情，

像是你的政治傾向、

性格測試分數、性別、性取向、

宗教信仰、年齡、智力，

同時還有像是

你對認識的人有多信任、

你們的關係有多緊密等。

所有這些我們都可以做得很好。

而且，這些都不是來自於

你會認為是明顯的訊息。

我最喜歡舉的一個例子

是一個今年發表的研究

刊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上。

Google 一下就能查到。

研究只有四頁紙，很容易讀。

他們僅是研究了用戶在臉書的點讚，

只是你在臉書上點讚的內容，

用這些點讚的內容
來推斷所有這些特性，

以及其他的資訊。

在調查中，他們列出了五類的讚，

這些讚最能表明高智商的用戶。

這其中還包括

到炸馬鈴薯圈頁面點讚。（笑聲）

炸馬鈴薯圈是好吃，

但是到這頁面按讚不表示

你就比一般人聰明。

到底為什麼，

最能體現你智商指數的指標之一

是到一個頁面按讚，

即使頁面的內容完全無關於

要推斷的特性？

結論是，我們需要參考

很多背後的理論

來了解為什麼我們能夠做到這點。

其中一個就是社會學理論，叫同質相吸，

指的是人們通常
和與自己相像的人交朋友。

所以如果你聰明，
你會和聰明的人交朋友，

如果你年輕，
你會和年輕人交朋友，

這個理論是經過驗證的，

多年來大家都肯定。

我們還知道很多

關於訊息在網路上如何傳播。

我們發現病毒影片、

臉書按讚或是其他訊息

傳播的方式完全和

病毒透過社群網站傳播的方式一樣。

這是我們研究了很長時間的東西，

我們有很好的模型。

所以如果你們把這些模型都放在一起，

就能了解為何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了。

如果要給各位一個假設，

那就是一個聰明的人
建立了一個粉絲頁，

或者剛開始幾個去按讚的人

在智力測試上得了高分，

他們給這個頁面點了讚，
當他們的朋友看見了，

根據同質相吸的原理，我們知道
這些人的朋友可能也很聰明，

當訊息傳給他們，
有些人也會給這個頁面點讚，

而他們又有聰明的朋友，

訊息接著傳出去，

這樣一來，就在網路上傳開了，

傳給一群聰明的人，

如此，到最後

給炸馬鈴薯圈頁面點讚的行為

就成了高智商的指標，

並不是因為頁面的內容，

而是因為點讚的這一行為

反映了做這件事情的人的

共同特性。

所以這還是挺複雜的，是吧？

要坐下來跟普通用戶解釋是困難的，

而且即使我們分析了，

對普通用戶們又有什麼用呢？

你們怎麼知道到某個粉絲頁按讚

能夠反映出你的特性，

而這特性又和你按讚的內容
完全無關呢？

很多的權力用戶都沒有，

他們沒法控制這些數據的使用。

我認為這是我們繼續發展
所面臨的真正困難。

所以我想到了幾條途徑

我們可以參考，

看能不能給用戶一些

控制這些數據的方法。

因為這些數據並不總是

能替用戶帶來益處。

我常舉例說，

如果我厭倦當教授，

我要開個公司

去推斷所有這些用戶特性，

像是你的團隊合作、

嗑不嗑藥、是不是酒鬼。

我們知道如何去推斷這些訊息。

接著我就要把這些報告

賣給人力資源公司或者大企業

就是那些將要雇你的人。

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做到這些。

我明天就可以開始做，

而且你完全沒法控制

我這樣使用數據的行為。

這在我看來是一個問題。

所以我們能選擇的
其中一條途徑就是

政策和法律的制定。

在某種程度上，
我認為這將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問題是我們必須得實際執行。

透過觀察我們的政治進程，

讓我意識到我們很難

集合一群代表，

讓他們坐下來了解這件事，

然後開始進行大規模改變，

修改美國的知識產權法律

以讓用戶有權控制他們的數據。

我們可以走政策道路，

讓社群公司表態，

「好，你們擁有自己的數據。

你們能完全地控制對它們的使用。」

問題在於

多數社交媒體的收益模式

某種程度上仰賴
分享或利用用戶的數據。

有人說臉書的用戶

不是顧客，而是產品。

所以你怎麼可能讓一間公司

放棄對他們主要收入的控制

把控制權還給用戶呢？

這是有可能的，但我不認為

我們能很快看到這一改變。

所以我認為另外一條途徑

一條更有效的途徑，

是更科學的途徑。

正是透過科學，我們才能開發

所有的這些機制首先用於計算個人數據

事實上，有個很類似的研究，

如果我們要發明一些機制

是可以對用戶說

「這是你剛才所做的行為
要面臨的風險。」

藉由臉書按讚，

或者是分享私人資訊，

你現在給了我更多能力

去推斷你是否嗑藥

或者你是否和同事相處融洽。

我認為這些會影響

人們是否願意分享事情、

還是設為隱私，或者是完全不放上網絡。

我們還可以研究一些像是

讓用戶可以加密他們上傳的數據，

所以對像是臉書的網站，
這是隱形而且無用的，

或者是第三方服務網站也是如此。

但是用戶可選擇上傳的東西

要讓誰有權可以看到。

如果我們從知識的角度去看，

這些都是非常令人興奮的研究，

所以說科學家會願意做相關的研究。

這比起法律的途徑，
給了我們更多的好處。

當我談到這個的時候，

人們常會提出一個疑問，

你知道，如果人們開始把這些數據都保密了，

你們一直在開發的這些

用來推斷他們特性的方法都將失效，

我回答說，完全正確，

但對我來說，那就是成功。

因為身為一名科學家，

我的目標不是要推斷用戶的資訊，

而是要改進人們在網路互動的方式。

有時候這包括推斷關於他們的事情，

但如果用戶不想要我使用這些數據，

我認為他們有權利這麼做。

我希望用戶們可以知道且同意

我們一直開發這些工具。

所以，我認為推廣這類科學、

支持研究者，

支持那些希望把控制權
交回到用戶手中，

從社群媒體公司
拿回這些權利的研究者，

意味著隨著這些工具進化和發展，
我們是向前發展的。

我們將有一組教育程度更高、
更有力的用戶數據，

我相信大家都會認同

朝此理想的發展方式前進。

謝謝。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