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0:01.619 --> 00:00:03.089
十年前，

00:00:03.089 --> 00:00:06.897
一个电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00:00:06.897 --> 00:00:10.849
那时，我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心脏病学家，

00:00:10.849 --> 00:00:14.286
专攻心脏成像技术。

00:00:14.286 --> 00:00:19.815
电话来自洛杉矶动物园的兽医。

00:00:19.815 --> 00:00:22.469
一只高龄雌性黑猩猩

00:00:22.469 --> 00:00:25.292
睡醒后面部下垂，

00:00:25.292 --> 00:00:28.628
兽医担心她得了中风。

00:00:28.628 --> 00:00:31.653
他们问我能不能来动物园

00:00:31.653 --> 00:00:33.601
给黑猩猩的心脏成像，

00:00:33.601 --> 00:00:37.291
寻找可能的心脏病因。

NOTE Paragraph

00:00:37.291 --> 00:00:40.929
要明确的是，北美的动物园都有

00:00:40.929 --> 00:00:45.058
高水平的经过认证的兽医，

00:00:45.058 --> 00:00:49.727
他们极为出色地照料着他们的动物患者。

00:00:49.727 --> 00:00:53.813
但偶尔，他们会求助人类医疗社区，

00:00:53.813 --> 00:00:58.414
尤其是涉及专科问诊时，

00:00:58.414 --> 00:01:04.233
而我就是被邀请帮忙的幸运者之一。

00:01:04.233 --> 00:01:10.736
我曾经有机会为这个黑猩猩排除中风可能，

00:01:10.736 --> 00:01:16.800
为这个大猩猩排除主动脉撕裂的可能，

00:01:16.800 --> 00:01:21.587
给这个金刚鹦鹉听心脏杂音，

00:01:21.587 --> 00:01:29.056
确认这只加州海狮的心包没有发炎，

00:01:29.056 --> 00:01:33.314
还有，在这张照片中，我在给一头狮子做心脏听音，

00:01:33.314 --> 00:01:36.931
这是在兽医和医生的一起

00:01:36.931 --> 00:01:39.848
关乎性命的合作行动之后，

00:01:39.848 --> 00:01:44.165
我们从包裹这只狮子心脏的囊袋中

00:01:44.165 --> 00:01:48.569
引流出700cc的液体。

00:01:48.569 --> 00:01:53.382
还有这个操作，我在很多人类病患上进行过，

00:01:53.382 --> 00:02:02.733
步骤是一样的，区别只是这里的爪子和尾巴。

NOTE Paragraph

00:02:02.733 --> 00:02:09.124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UCLA医学中心与医生们工作，

00:02:09.124 --> 00:02:14.158
探讨症状，诊断，和治疗方案，

00:02:14.158 --> 00:02:17.599
对象是我的人类患者们，

00:02:17.599 --> 00:02:20.677
但偶尔，我也在洛杉矶动物园

00:02:20.677 --> 00:02:26.122
和兽医们合作，探讨症状，诊断，和治疗方案，

00:02:26.122 --> 00:02:28.748
对象是他们的动物病患。

00:02:28.748 --> 00:02:33.841
少数情况下，在同一天里，

00:02:33.841 --> 00:02:37.620
我又要在UCLA医学中心工作，

00:02:37.620 --> 00:02:40.523
还要去洛杉矶动物园工作。

00:02:40.523 --> 00:02:46.861
我开始逐渐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00:02:46.861 --> 00:02:51.167
医生和兽医其实是在处理

00:02:51.167 --> 00:02:56.337
人类病患和动物病患中的同样问题：

00:02:56.337 --> 00:03:00.850
充血性心力衰竭，脑瘤，

00:03:00.850 --> 00:03:09.101
白血病，糖尿病，关节炎，“渐冻人症”医学名为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乳腺癌，

00:03:09.101 --> 00:03:14.241
甚至还包括精神疾病，例如抑郁症，焦虑症，

00:03:14.241 --> 00:03:20.788
强迫症，进食障碍，自虐等。

NOTE Paragraph

00:03:20.788 --> 00:03:23.666
在这里，我要坦白。

00:03:23.666 --> 00:03:30.515
尽管我学过比较生理学和进化生物学，

00:03:30.515 --> 00:03:32.598
那是我读大学的时候 —

00:03:32.598 --> 00:03:37.136
我的毕业论文甚至都是关于达尔文理论的 —

00:03:37.136 --> 00:03:39.856
动物疾病和人类疾病

00:03:39.856 --> 00:03:42.592
存在明显重叠的这一认知，

00:03:42.592 --> 00:03:48.311
为我及时敲响了警钟。

00:03:48.311 --> 00:03:52.799
我开始想，有这么多重叠，

00:03:52.799 --> 00:03:58.317
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请教兽医，

00:03:58.317 --> 00:04:00.844
或者是参考兽医学文献，

00:04:00.844 --> 00:04:05.173
来为我的人类病患提供见解？

00:04:05.173 --> 00:04:11.324
为什么我从未，而我问过的医生同事们也从未，

00:04:11.324 --> 00:04:16.667
参加过兽医学会议？

00:04:18.327 --> 00:04:24.443
就这点而言，有什么可让人奇怪的？

00:04:24.443 --> 00:04:30.588
你看，每一名医生都同意动物和人类间

00:04:30.588 --> 00:04:33.488
存在某种生物学上的联系。

00:04:33.488 --> 00:04:38.257
我们开过的每一种药，以及我们自己服过的药，

00:04:38.257 --> 00:04:40.891
以及我们给我们家人的药，

00:04:40.891 --> 00:04:44.471
都是先在动物身上进行试验的。

NOTE Paragraph

00:04:44.471 --> 00:04:46.227
但的确动物被动人为病变，与动物自身病变之间存在有很大的差异

00:04:46.227 --> 00:04:52.832
给动物用一种药物，或使其患上一种人类疾病 是一回事，

00:04:52.832 --> 00:04:56.777
而动物们患自己特有的充血性心力衰竭，

00:04:56.777 --> 00:05:03.324
糖尿病，乳腺癌病是另一回事。

00:05:03.324 --> 00:05:05.955
对此感到奇怪的部分原因，

00:05:05.955 --> 00:05:09.539
可能是我们社会中城镇与非城镇之间

00:05:09.539 --> 00:05:13.423
逐渐扩大的隔阂。

00:05:13.423 --> 00:05:16.121
我们常听说城里长大的孩子

00:05:16.121 --> 00:05:20.192
以为羊毛长在树上，

00:05:20.192 --> 00:05:24.256
或者奶酪来自植物。

00:05:24.256 --> 00:05:26.989
是的，今天人类的医院，

00:05:26.989 --> 00:05:33.800
正在变为某种闪耀金光的科学殿堂。

00:05:33.810 --> 00:05:38.717
这就使得在医院里治疗的

00:05:38.717 --> 00:05:41.437
人类病患

00:05:41.437 --> 00:05:45.934
和生活在海洋，农场，和丛林中的

00:05:45.934 --> 00:05:49.452
动物病患之间在认知上出现了距离。

NOTE Paragraph

00:05:49.452 --> 00:05:54.561
但我觉得还有更深的原因。

00:05:54.561 --> 00:06:01.294
对于医生和科学家而言，我们理智上承认我们这个物种，

00:06:01.294 --> 00:06:05.035
智人(人类)，仅仅是物种之一，

00:06:05.035 --> 00:06:10.506
并不比其他物种更独特。

00:06:10.506 --> 00:06:15.522
但在情感上，我们不完全这么想。

00:06:16.572 --> 00:06:20.866
当我听莫扎特，或是当我在MacBook上

00:06:20.866 --> 00:06:26.266
看火星探测车传回的照片时，

00:06:26.266 --> 00:06:31.812
我就能感觉到一股人类特殊论，

00:06:31.812 --> 00:06:36.370
尽管我明白把人类看做与众不同的高等物种，

00:06:36.370 --> 00:06:42.746
在科学上会有多么大的代价。

00:06:42.746 --> 00:06:45.979
如今，我正在努力。

00:06:45.979 --> 00:06:50.441
如今，当我看到人类病患时，我总是自问，

00:06:50.441 --> 00:06:55.283
对这一情况，兽医会不会掌握我不了解的知识。

00:06:55.283 --> 00:07:00.745
以及，如果我把他们(病人)视为“人类动物”病患，

00:07:00.745 --> 00:07:05.918
我是不是能更好地医治他们？

NOTE Paragraph

00:07:07.858 --> 00:07:12.095
以下几个例子，是这类思考给我带来的

00:07:12.095 --> 00:07:16.057
奇妙的认识。

00:07:16.057 --> 00:07:18.894
恐惧引起的心力衰竭。

00:07:18.894 --> 00:07:21.398
在2000年左右，

00:07:21.398 --> 00:07:28.898
人类心脏病专家“发现”了情绪诱导的心力衰竭。

00:07:28.898 --> 00:07:34.000
该情况出现于一位好赌的父亲因为掷骰子赌博

00:07:34.000 --> 00:07:37.152
失去了一生的积蓄之后，

00:07:37.152 --> 00:07:41.823
以及一位新娘被遗弃在教堂门口之后。

00:07:41.823 --> 00:07:46.464
但后来发现，这一“新”的人类疾病

00:07:46.464 --> 00:07:50.939
既不新，也不是人类的特权。

00:07:50.939 --> 00:07:56.867
兽医们诊断，治疗，甚至预防

00:07:56.867 --> 00:08:00.746
动物中情绪引发的症状，

00:08:00.746 --> 00:08:06.650
对象包括猴子，火烈鸟，鹿，兔子在内，

00:08:06.650 --> 00:08:09.708
从20世纪70年代就已经开始了。

00:08:10.968 --> 00:08:14.334
会有多少人的生命获得拯救，

00:08:14.334 --> 00:08:17.939
如果这一兽医知识能传授给

00:08:17.939 --> 00:08:21.845
急救室大夫和心脏病学家？

NOTE Paragraph

00:08:23.055 --> 00:08:25.517
还有自虐。

00:08:25.517 --> 00:08:29.652
一些人类病人会伤害自己。

00:08:29.652 --> 00:08:33.352
有的拔下一把把的毛发，

00:08:33.352 --> 00:08:36.452
有的甚至会割伤自己。

00:08:38.242 --> 00:08:42.064
一些动物患者也会自我伤害。

00:08:42.064 --> 00:08:45.544
有的鸟会拔掉自己的羽毛，

00:08:45.544 --> 00:08:53.313
有的马会不停地咬自己的侧腹，直到流血。

00:08:53.313 --> 00:08:58.485
但兽医有很具体和有效的方法

00:08:58.485 --> 00:09:02.904
来治疗甚至预防自我伤害，

00:09:02.904 --> 00:09:06.686
针对的是自我伤害的动物们。

00:09:06.686 --> 00:09:09.733
这些兽医的知识难道不应该传授给

00:09:09.733 --> 00:09:13.459
心理医生，家长，

00:09:13.459 --> 00:09:16.437
和受自我伤害困扰的患者们？

NOTE Paragraph

00:09:17.497 --> 00:09:22.332
还有产后抑郁症和产后精神病。

00:09:22.332 --> 00:09:25.467
有时候，在生产后不久，

00:09:25.467 --> 00:09:27.891
一些女性会变得抑郁，

00:09:27.891 --> 00:09:32.197
有时甚至严重抑郁，甚至患精神病。

00:09:32.197 --> 00:09:34.761
她们会忽视自己的婴儿，

00:09:34.761 --> 00:09:36.937
在某些极端的病例中，

00:09:36.937 --> 00:09:40.086
甚至会伤害孩子。

00:09:40.086 --> 00:09:44.312
马科兽医也知道偶尔地，

00:09:44.312 --> 00:09:47.433
母马在生产之后，

00:09:47.433 --> 00:09:50.646
会忽视马驹，拒绝抚养，

00:09:50.646 --> 00:09:55.718
而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去踢马驹，致其死亡。

00:09:57.018 --> 00:09:59.823
但是兽医们发明了一种干预疗法

00:09:59.823 --> 00:10:05.296
来处理这种拒绝抚养马驹的症状，

00:10:05.296 --> 00:10:09.561
那就是提高母马的催产素水平。

00:10:09.561 --> 00:10:12.946
催产素是一种促进结合的荷尔蒙，

00:10:12.946 --> 00:10:15.635
这能使母马对马驹重新

00:10:15.635 --> 00:10:19.065
产生兴趣。

00:10:19.065 --> 00:10:21.121
难道这一信息

00:10:21.121 --> 00:10:24.461
不应传授给产科和妇科医生，传授给

00:10:24.461 --> 00:10:27.794
正受产后抑郁症和精神病困扰的

00:10:27.794 --> 00:10:33.156
患者们和家庭医生？

NOTE Paragraph

00:10:35.306 --> 00:10:37.653
可是，即便有这么多好处，

00:10:37.653 --> 00:10:45.461
我们两个学科之间的鸿沟依旧不幸存在。

00:10:45.461 --> 00:10:50.990
要解释这个现象，我可能要揭示一些黑暗面。

00:10:50.990 --> 00:10:55.095
一些医生真的是瞧不起

00:10:55.095 --> 00:10:57.649
没有医学博士文凭的医生。

00:10:57.649 --> 00:11:03.975
我是指牙医，眼科验光师，和心理学家，

00:11:03.975 --> 00:11:08.202
但特别也指动物医生。

00:11:08.202 --> 00:11:12.075
当然，绝大多医生不知道如今

00:11:12.075 --> 00:11:16.458
上兽医学校比上医学院还难。

00:11:16.458 --> 00:11:18.742
我们读医学院的话，

00:11:18.742 --> 00:11:21.355
我们要学习所有能学的知识，

00:11:21.355 --> 00:11:24.478
只针对一种生物，智人，

00:11:24.478 --> 00:11:28.785
但兽医需要学习的卫生和疾病，

00:11:28.785 --> 00:11:33.763
对象是哺乳动物，两栖动物，鱼类，和鸟类。

00:11:33.763 --> 00:11:38.447
所以我不责怪兽医厌恶

00:11:38.447 --> 00:11:44.412
我这一职业的高傲和无知。

00:11:44.412 --> 00:11:47.152
这有一句兽医的话：

00:11:47.152 --> 00:11:50.559
只可以治疗一种物种

00:11:50.559 --> 00:11:56.416
的兽医是什么？

00:11:56.416 --> 00:11:59.737
医生。（笑声）

NOTE Paragraph

00:11:59.737 --> 00:12:05.946
缩小鸿沟是我的愿望，

00:12:05.946 --> 00:12:08.547
我正在通过例如UCLA的Darwin on Rounds(达尔文医疗查房)项目

00:12:08.547 --> 00:12:11.689
来做到这点。

00:12:11.689 --> 00:12:17.236
该项目中，我们将动物专家和进化生物学家

00:12:17.236 --> 00:12:21.388
安排到我们的医疗团队中，

00:12:21.388 --> 00:12:25.326
连同我们的实习生和住院医生一起工作。

00:12:25.326 --> 00:12:29.033
还有，通过跨物种共病(Zoobiquity)会议，

00:12:29.033 --> 00:12:33.252
我们让医学院和兽医学校

00:12:33.252 --> 00:12:35.392
一起参加合作性讨论，

00:12:35.392 --> 00:12:38.193
讨论动物病患和人类病患

00:12:38.193 --> 00:12:42.319
共通的疾病和失调。

00:12:42.319 --> 00:12:45.162
在跨物种共病(Zoobiquity)会议上，

00:12:45.162 --> 00:12:50.582
参会者们了解了为老虎治疗乳腺癌

00:12:50.582 --> 00:12:53.535
能如何帮助我们更好地治疗

00:12:53.535 --> 00:12:56.846
幼儿园教师的乳腺癌；

00:12:56.846 --> 00:13:01.709
了解了明白荷斯坦牛的多囊卵巢综合征

00:13:01.709 --> 00:13:03.943
能如何让我们更好的照顾

00:13:03.943 --> 00:13:08.503
痛经的舞蹈老师；

00:13:08.503 --> 00:13:13.152
以及了解了治疗敏感不安的喜乐蒂牧羊犬

00:13:13.152 --> 00:13:15.561
的分离焦虑

00:13:15.561 --> 00:13:22.962
能如何让我们更好地帮助第一天上学感到焦虑的儿童。

NOTE Paragraph

00:13:22.962 --> 00:13:28.207
在美国以及现在在全世界，在跨物种共病(Zoobiquity)会议上

00:13:28.207 --> 00:13:35.076
医生和兽医将彼此之间的态度和成见

00:13:35.076 --> 00:13:41.100
抛在门外，团结成为同事，

00:13:41.100 --> 00:13:46.965
同行，医疗工作者。

00:13:46.965 --> 00:13:52.385
毕竟，我们人类也是动物，

00:13:52.385 --> 00:13:55.845
是时候让我们医生坦承

00:13:55.845 --> 00:14:00.392
我们患者和我们自己的动物本性，

00:14:00.392 --> 00:14:02.530
加入兽医们一起

00:14:02.530 --> 00:14:07.518
用跨物种的视角来看待医疗。

NOTE Paragraph

00:14:07.518 --> 00:14:09.731
因为事实是，

00:14:09.731 --> 00:14:14.929
一些最好的最人性化的医药

00:14:14.929 --> 00:14:20.469
是被医生用于不是人类的患者身上。

00:14:20.469 --> 00:14:23.851
而我们照料人类病患的最好方式之一

00:14:23.851 --> 00:14:28.952
就是要仔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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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所有其他病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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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生长，生病，以及痊愈。

NOTE Paragraph

00:14:39.312 --> 00:14:41.897
谢谢。

NOT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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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